子牛来的时候,曲家两来“闹事”的姐弟已经牵着风筝离开了。

是没听着姐弟两出了门就吵,

罗月瞟一眼那风筝,真想捞下来踩烂,“一只破风筝你就让步了?我回去给你扎一堆!

安隐仰头瞧着风筝,面带笑容,“你扎一千一万个也不顶我这一个好。”

“有个什么好!”

“好就好在我喜欢。”

“你喜欢就忘了宝格了?爸爸说得没错,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!”

安隐抬脚就把他姐踹地上跪着!“曲安隐!你敢!——”安隐一手牵着风筝,指着要上前扶起罗月的,“谁敢扶她,今儿就陪她跪一天!”都不敢动一下了!罗月就哭着要自己爬起来,哪知安隐上去又是一脚,且不再乎旁的有多少人往这边瞅。立在他姐顶上头,低睨,“以后说话小心点,别真叫我做出点狼事儿来,就不顾咱这姐弟情分了。”走了,牵着风筝的,跟牵着一只心爱的宠物一般,又优雅又童真。

罗月恨死了,可又能怎样,一家子好像也就她最好欺负,安隐是儿子,爸爸偏心;妙智又是个两面三刀的小狐狸,坑自己几次了!她啥事儿上又不得不靠着安隐,只能狠碎了牙骨往肚里吞。反正安隐迟早要进宫当內侍官的——是的,这就是她家这独苗儿子的奇葩之处,喜欢到宫里去任从前太简的职儿,爸爸都拗不过他只有答应。安隐一进宫,再妙智真有皇后的命,也进宫了,迟早曲家还是她罗月的!

……

子牛来了,吃了几个爱吃的小花卷,就到廊上看人画画儿去了。肯定也是晓得她好这个,顾未成渝特别布置的。

找来的是京里挺厉害的一个人物动态素描高手,画板跟前,指着下头街面上行人谁,他立即就得临摹出来。

子牛一旁学得挺认真,学他的笔法顺序,学他的着力点。你说专门给她找老师系统正式地学,她又没兴趣了,就这么空闲有兴致地看上两眼,她还学得到位些。

“我看您这画人物,都是从下盘定位,从脚开始,画动物也这样么。”她问道,

高手一副“孺子可教也”,“动物肯定更要这样,盘子稳、形儿就立起来了……”说着,两三笔勾勒出一只要上树的猫,活灵活现!

“画只豹子,小豹子,豹崽。”子牛笑着背手弯腰,兴趣大着呢!

“怎么突然想着豹子,你像有一只一样。”顾未笑她,

子牛横他一眼,“就有一只,宝格可黏我了……”不觉脱口,说了才意识过来,闭口不提了,就瞄着画板。

“宝格?”果然,可不止顾未。翀心,成渝都看着她。

不解释一下也说不过去了,

她又抬起身子,眼睛可还看着画板,小声,“太皇收了只小豹子,英茧叫我起个名儿——就叫宝格了,我就喜欢叫它宝格怎么了。”噘嘴,圆眼滴溜溜,又任性又可爱。

翀心和顾未虽不晓她是“撞死宝格凶手”这件事,但是她从前如何跟章凉城纠缠,她舅舅又是怎么把章凉城逮进大牢,可是一清二楚!也能理解,毕竟子牛内心而言对凉城感情复杂,爱屋及乌,也“念惜”宝格……

“挺好呀,明敕星驰封宝剑,辞君一夜取格兰。小豹子该有这个气势!”翀心多会哄她,张嘴就来!

顾未成渝心里都在说鬼扯,可敢说个“不”字吗,就是笑,不搭话便是。尤其成渝,看样子子牛跟宝格也有渊源,突然明白过来刚才顾未为什么可以“忍那大的气”把风筝让给安隐了,肯定还是“事关子牛”……

子牛不多会儿也学会了点画豹崽的技法,画板让给她也想叫她试试笔,她摇摇头,“通知书快送来了吧。”

哟,都快忘了正事儿。

成渝看看表,“放心,部里那边开始放‘飞鸽’,会有人来电话通知咱们……”正说呢,电话来了!“行,我们这边早侯着呢。”

顾未要在北州等信儿,那这“录取通知书”得从京里邮去北州,再由北州那头安排“飞鸽”送至顾未家门口。现在好,由成渝布置这,只怕第一张就是小未的通知书,第一个能飞到他手上!

画也不画了,就攀着栏上等,子牛心上也好兴奋,由心觉着这种投递方式好,新颖有趣。

却,等了近半个时辰了,哪有什么“飞鸽”的影儿!

小未是面上瞧不出失望的,他单手揣裤子荷包里和她一样前倚着栏杆,就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看。

子牛心上着急,她环上了小未的腰拍拍,“再等等。”小未听话“嗯”一声。

翀心给成渝使眼色,两人稍走到一边,

翀心小声,“会不会刚儿走得那两个捣鬼?”

成渝想想,摇摇头,“不可能,如今说是‘飞鸽’,其实就是无人机,有密码,有追踪器,卫星图上跟着,只要放出来了,路上很难搞鬼。除非,在放出来前儿……”

又是说着呢,他的手机振动,成渝看一眼立即接起,不待对方说话就恼怒得“怎么回事儿!不是叫你们看好……”忽然不说话了,只听对方讲,成渝的脸色是沉了下去,“也就是说,通知书是第一个放出来的,可到了中途,又给叫返回去了?……”

这一听,那头顾未都回了头!

谢谢给小子牛投小钻石哦,嘿嘿。